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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赌场经营了这么多年,早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,对于像凌父这种想赖账的客人,他们的员工有不少处理的手段,没多久便将凌父折腾得惊惧异常,让他再也生不起逃跑的念头,整颗心都被恐惧与害怕给占满了。

    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走上前,弯腰拍了拍凌父的脸,他普通话说得极其标准,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:“凌先生是吧?昨天晚上您在赌场中借了一百万,在债务清偿完毕前,您不能离开澳门。”

    凌父缩在墙角里,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“您最好尽快通知家属,否则利息可是很高的。”

    年轻男人微微一笑,还给凌父端了杯红酒,让他压压惊,免得被吓破了胆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给女儿打电话。”凌父想起了还在南市的凌雨颜,眼底迸发出狂喜之色,急忙按下号码。

    “雨颜,你快点给我打一百万过来,我这边有急用。”

    凌父本性自私,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,否则他也不会沉迷于赌博之中,将家产全都败光,还气走了老婆,拼命压榨自己的女儿。

    此时凌雨颜刚从诊所里走出来,她右手在数天前被月季花刺扎得血肉模糊,所谓十指连心,即使过了这么久,刚才医生在换药时,那种痛苦依旧将她折磨到了几近崩溃的地步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离开诊所,她还没缓过劲儿来,便接到了电话。

    “一百万?你疯了?我哪有那么多钱?”由于女人的声音太过尖锐,吸引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力,让她无比尴尬,死死咬紧牙关。

    听到女儿毫不留情的拒绝,凌父脸色发黑,忍不住骂道:“我养了你这么多年,难道还比不上一百万吗?你这不孝女,跟你妈一模一样,都是没有心肝的狗东西!”

    凌雨颜又不是傻子,话说到这份上,她哪能猜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前几天她爸中了奖券,说能免费去香港旅游,当时她也没考虑太多,便将锁在抽屉里的港澳通行证交到他手里,不料凌父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香港,而是澳门。

    那里是赌徒的天堂,对于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而言,怎么可能不沾赌?

    越想凌雨颜心里越难受,她只觉得眼前发黑,身体也渗出了冷汗,将衣服打得湿黏黏的。

    “我工资不高,家里根本没有存款,就连房子都是租的,你让我拿什么还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跟谢氏总裁很熟吗?这么多年来,他一直都在照顾着你和安然,你去求他,他肯定会帮忙的!”凌父咕咚咕咚地将红酒喝进肚,恐惧刺激了他的神经,让男人双眼猩红,好似骷髅那般狰狞。

    在凌父看来,他女儿生得美,又有手段,高中时期就能将那个姓安的小子骗得团团转,断断续续从安家拿了几十万供自己挥霍。

    谁知道姓安的是个短命鬼,出车祸时护住了谢颂,他自己倒是一命呜呼了,真是可惜。

    碍于这份恩情,谢颂照顾了他们父女好几年,还跟雨颜相处了这么久,说不定也能有几分情谊。

    “我前些天刚和阿颂闹掰了,他不会帮我的。”凌雨颜颤声回答。

    闻言,凌父顿时急了,若不是隔着手机,他肯定会狠狠教训女儿,“闹掰了?凌雨颜,你不去找谢总道歉,愣在这做什么?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,你的秘密就保不住了!”

    “你管好自己的嘴,别胡说八道,我这就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凌雨颜面色苍白,她将电话挂断后,先开车回家,翻看所有的存折及银行卡,只能凑出三十多万,远远不到凌父要求的数字。

    作为普通的上班族,凌雨颜的月薪并不算低,但花销很大,要不是谢颂负责了安然的一切费用,她可能连孩子都养不起。

    此时她心急如焚,似无头苍蝇那般在客厅中乱转,凌安然听到动静,从卧室里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小孩子的情绪本就敏感,察觉到不对后,她轻声发问:“姐姐,出什么事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心情不好,你别烦我!”凌雨颜低声斥骂,清丽的面庞狠狠扭曲。

    突然,她好像想到了什么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姑娘身边,放缓了语气,诱哄道:“安然,你给阿颂哥哥打个电话好不好?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,你不想他吗?”

    女人死死攥着凌安然的肩膀,后者小脸皱成一团,低哼出声:“姐姐,我疼。”

    凌雨颜放开手,正色道:“爸爸出事了,你去求求阿颂哥哥,否则咱们一家人就都完了。”